2017年7月29日 星期六

河,世界的碎片


一個月一至五,一鐘頭三條線。

隔壁大樓指揮地下室車輛進出的管理員笑著對我說,掰掰。
或許是自己也笑著。

正式結束城郊打工生活。
每次道別,都帶走一些,留下一些。

好像更明白當時自己做決定的心情。
不是逃避,而前往。
不是自棄,而相信自己值得,至少一趟徒勞或一次受傷。

每天坨在細瑣纏綿的文書整建工作裏,偶爾抬頭,看看眼前的河;祂好像一直在原地,也好像一直前去。

有時,懷疑自己也是一條百度千尋忘記名字的河,日日滔流,卻不曉得自己的流域,自己的沖積;體內挾存一只空寶特瓶,一張強韌的塑膠袋,或許有魚但不多。
一雙眼睛亮亮映在辦公大樓的窗玻璃上,是日頭是更遠處機場出發的飛機,舒展的翅翼,折射了某處某些人們對生活、對自我的盼望吧。所以總是抬頭看。

後悔昨夜,肚子餓又發脾氣,後悔掛媽媽電話。幸好今早,吃飽早餐,與貓道歉,與媽媽聊颱風聊妹妹老忘記繳納的各式賬單。
被孤立的恐懼其實仍縈繞自己,始終縈繞自己。但我知道那是恐懼,不是真實。
我是自己,不是某個擁有一切足以嚮往的,別人——亦有自己的恐懼,自己的真實。

枕睡在世界的碎片,我願繼續拾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