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017年12月31日 星期日

2017感念與感言


週六整個下午埋首零零散散的電影票根、手機記事及隨手留下字跡的多張紙條上。想把過去一整年,無論在戲院、在電視或網路何處,所有藉由聲與光與意圖或說是才情吧,在那麼多個其實大半無從特別留意或經心的日子,留下彷彿路牌標註時光遠近的電影,依序排整。

條理這些以年為數算單位的細碎,其實不若想像中困難耗時。當然很多時候,我們也理解,絕對有更好更容易觸及每一次目標的做法。謄清的過程中自問,如果看完一部電影當下就留有紀錄,該是比較聰明的。可念頭不過閃逝。唯有一張張票根上的片名映入眼底,想及為何當時不常看電影?或與不同的誰反覆看著相同一部電影?才終於模糊地辨識出過往一年,到底在哪裡,或走或停,或感覺憂慮與慶幸。
 
搬家,辭去工作,停下創作課,一路看似不停地告別與卸除,亦是一路不停地前進。年少歲月罕有打工經驗,從今年入夏後的數月來,流轉在各種不同的場合,看見不同的臉孔,完成許多過去未曾經歷的事。所有託付,能感覺到的不再是負擔,而是周身的人們的信任與願意給予。謝謝你們。期許此後的自己也能越來越是不害怕給予的人,那代表著你有能力創造並擁有。
 
時至歲末,回望自己某時某刻的某種德性,並不容易。那些你終將記得的片段,往往帶著不堪。不堪未必有關悲喜,而是特別在心底深刻的那些。哪怕得意忘形,事後總忍不住檢討,有沒有為別人留下餘地?能一塊退下腳步的空白,比以為的重要太多了。若我忘記這樣的重要、重量,希望能有你不吝提醒。
 
晚上聽Finn唱歌,想起第一次聽見他是2005年某個從北投離開辦公室急奔仍遲到公館的尋常夜晚。一場紀念張雨生的演唱會。走入地下一樓的表演場,一個頂著平頭,身形單薄的男生正唱著〈隨你〉。那時他的身份仍是樂團PennyLane的主唱;我大概則是相信沒有音樂人生便無以為繼的說愁少年。直到如今的這些往後,才隱隱懂得真正的無以為繼是多麼巨大的破碎,而非缺少了什麼,以致於我從未能看清它的全貌。
 
青少終歸凝結在歌聲裏。我們並歌並進,不斷變老也變年輕,因為前方總說不定還有等待摘採的結果,還有未曾受過的傷;盼願我們都仍有受傷的本錢,耐心癒合的時間。
 
新年快樂。
 
(隨文附上不是光帥的實力派唱將,熱彈熱唱照片一張。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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